杏花烟

而我云帆高张,昼夜星驰。

“走到尽头,才发现这些都成了云烟,只为托出华彩 Rosalia Lombardo,一个两岁的金发妹妹。这是去巴勒莫必访的Catacombe。”

今天偶然间得知巴勒莫的存在,兼之开始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死亡,我突然发觉,死亡之所以为死亡,其实并不在于死亡本身,而在于飘摇绵延于时间经络肌骨间的怀念。

十三岁那年,我转出新西兰豪威克的一座小教堂的一刹那,看见一座紧挨着教堂的坟墓,和墓边光秃秃的老榆树一样苍老。突兀的、赤裸裸的死亡冲击了我,与我们这群欢声笑语的年轻人猛地打了个照面。事实上,死者的住房还保持着从前的模样,黄油的气味还残留在指间,一片参差错落的草木与屋顶后,是作为幕布的蓝天。一切和百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,仿佛死者从未离开过这里。而我对死亡隐秘的思考,从这里生根发芽。

死亡曾是我数年间最狂野的性幻想。我想象他将一柄剑刺入我的胸膛,但我会更多地想象他本身的死亡。我读更漏乍长天似水,想到长夜里如更漏般渐弱渐慢的心跳。他的尸体好像烧冷的白玉,像睫毛浓密的金发小女孩Rosalia Lombardo,时间如同即将冲破冰封的河流一样在他的指间松松缠绕,那是一双再不会缦弦的手。

推开窗,庭下是一整个斑驳的、碧绿的春天。

评论

热度(2)